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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顾渚紫笋茶在中国贡茶史上的地位

    中华茶道

    2021-06-25 18:45:5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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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长兴顾渚山由于优越的自然环境,和良好的土质条件,早在数千年前已孕育出人间稀世珍品——紫笋茶,后经过“茶圣”陆羽的推荐,被列为唐代贡品。

      陆羽在顾渚山置茶园,撰《顾渚山记》二篇,并将在顾渚山考察有关内容补充于《茶经》。

      由于代宗皇帝李豫对紫笋茶的“钟爱”,在顾渚山下建立了贡茶院。贡茶院最盛时役工三万,工匠千余,烘焙百余所,年贡额从五百串(斤),增至一万八千四百斤,连续作贡近一个世纪,历朝续贡达860多年

      每年皇帝诏命湖州剌史进山“修贡”,所以贡茶院壁有28位刺史刻石堂上。还有不少诗人、官员、墨客,像皎然、钱起、袁高、韦处厚、于頔、杜牧、李郢、白居易、刘禹锡、张籍、皮日休、陆龟蒙、郑谷等,写下60多首歌颂顾渚紫笋茶的诗篇;并在诗中最早提到茶道、茶宴、茶会、茶舞等茶事方面的名词;茶税也是从贞元开始征收。

      

      从中唐始,顾渚山已经是皇帝的“御茶园”。宰相李吉甫撰《元和郡县图志》中载:“贞元以后,每岁以进奉顾山紫笋茶,役工三万,累月方毕。①”诠释了唐代贡茶的盛况。

      至于紫笋茶在唐代贡茶中居于何等地位?从唐文宗时重臣韦处厚的诗句:“顾渚吴商绝,蒙山蜀信稀②”。说明当时紫笋茶已被“中枢”掌控,而曾被陆羽评为全国第一的“蒙顶茶”,已退居到皇宫里很少有人问起。所以,在唐代贡茶中,紫笋茶已处于“至尊”的地位。

      一、紫笋茶品位之高、贡额之大、续贡时间之长,在唐代乃至中国贡茶史上雄踞首位。

      据清人郑元庆《石柱记笺释》引唐人《膳夫经》的记载:“茶古不闻食之,晋宋以降,吴人采其叶,煮是为粥。至开元天宝年间,稍稍有茶,至德大历遂多,建中以后盛矣。茗丝盐铁,管榷存焉。③”

      《膳夫经》是唐代记述茶事的权威性著作,这段话既对全国而言,也是针对顾渚山的贡茶盛况而言。这段记述,说明顾渚山区发现紫笋茶也不会早于晋宋;而紫笋茶初贡正是在至德大历年间,紫笋贡茶的全盛时期恰恰在建中以后

      紫笋茶的命名、特性,则在陆羽《茶经》中有记载。紫笋茶在中国贡茶史上占有重要地位,这是由于茶圣陆羽的推荐、《茶经》的影响和代宗、德宗等皇帝及士大夫们对紫笋茶的推崇。

      北宋叶臣清在《煮茶泉品》中写道:“吴楚山谷间,气清地灵,草木颖挺,多孕茶荈,为人采拾”。“吴楚”当然包括“吴中”的长兴,“山谷间”正是顾渚的“岕”。说在自然环境优越的江南山谷里,往往能培育出品质优良的茶叶来。

      明代程用宾《茶录》曰:“茶无异种,视产处为优劣。生于幽野,或出烂石,不俟灌培,至时自茂,此是上种也。”程用宾认为,茶的品质,主要由茶树生长环境的优劣来决定;如果茶树生长在幽野的烂石间,就不用人工去灌培,到了季节,它自然会茂盛。这样的茶,才称得上是最好的。程用宾的说法与陆羽《茶经》:“上者生烂石”“野者上”“阳崖阴林,紫者上,绿者次,笋者上”是一致的。

      顾渚山区的紫笋茶,80%以上都生长在海拔百米以上溪涧两侧的烂石间或砾壤中。在岕外人工栽培的平地茶园,所占的比例较小。一千多年来保存的野生古茶山,都以传统的方法管理:春茶采过后,待到深秋将茶树周围的灌木(只保留一小部分高大的,用来遮阳)、杂草清除,将其堆在茶树根部,用作肥料。

      所以,古茶园的茶树是很不规则,也较稀朗。一年只采一次春茶,不施肥,不除虫,只修枝(将二米以上的老茶树截枝,来年萌生出粗壮的新枝),翌年采茶时用作野外烧饭的燃料。

      紫笋茶因生长在烂石较多的溪涧两侧石隙里,这里潮湿、避光,且是腐殖质集中的地方。因此到了第二年春天,茶树新梢长势旺盛,茶头肥硕而带茸毛,节间较长。叶则以披针和椭圆型为主,叶型大小中等,颜色为深绿。

      

      据原浙农大植物生理研究组测定:叶厚平均为274.4微米,叶片的栅栏组织为一层,平均厚度90.78微米,比山区一般茶树的叶片少1—2层,因而海绵组织厚,平均厚度为131.52微米。野生紫笋茶主要生化成分的含量:水浸出物41·2%,氨基酸3·77%,茶多酚26·14%,咖啡碱1·74%。另据浙农大植物生理研究所对紫笋茶与惠明茶作化学成份分析:紫笋茶具有独特的香味,主要氨基酸的含量较高。干物质达到1%以上,多酚类千重23·49%,氨基酸含量为1897·15毫克,儿茶素达116·27毫克,维生素C达223·70毫克,可溶糖的千重含量为7·88%。对比结果,除了儿茶素一项,其他指标均高于惠明茶。

      紫笋茶除了内质特性优于其他茶,其生长特性也与众不同。陆羽《茶经》曰:“茶之笋者 ,生烂石沃土,长四五寸,若微蕨始抽,凌露采也。茶之牙者,发于丛薄之上,有三枝四枝五枝者,选其中颖拔者采焉。”

      

      陆羽在这里虽然讲的是采茶,但实际上也介绍了紫笋茶的特性。只有生长在“烂石沃土”中的野生紫笋茶,才会出现“长四五寸,薇蕨始抽”芽头粗长、呈紫红色的奇观。出现这种现象,一般是在谷雨前后从老枝根部萌生的新枝嫩芽。另据《埤雅》:“茶性最寒,而顾渚茶独温和,饮之宜人,厥名紫笋。”这是指茶性之特异处,所以紫笋茶特别受到推崇。

      据《唐剌史考全编》,常州剌史李栖筠任职的时间为永泰元年至大历三年(765-768)。于大历元年(766)邀请在湖州的陆羽到义兴(今宜兴)考察茶叶。另据宋嘉泰《吴兴志》唐义兴县《重修茶舍记》云:“义兴贡茶非旧也,前此故御史大夫李栖筠典是邦,僧有献佳茗者,会客尝之,野人陆羽以为芳香甘辣,冠于他境,可荐于上。栖筠从之,始进万两。此其滥觞也,厥后因之征献侵广,遂为任土之贡。④”

      

      御史大夫李栖筠到常州任刺史(765年)并在义(宜)兴“修贡”,证实了陆羽到宜兴考察的时间是在大历元年(766)。《重修茶舍记》又证实:“僧有献佳茗者”之前,“阳羡茶”已在作贡,此“僧”正是顾渚山的一个和尚,献上顾渚产的“佳茗”,说明此时顾渚产的茶还无“紫笋”之名。

      李御史请大家品尝,陆羽认为此茶“芳香甘辣,冠于他境,可荐于上”。说明此时的陆羽,在品茶问题上具于一定的权威性。栖筠同意后,紫笋茶与阳羡茶同贡,“始进万两”。从此以后,贡茶的范围扩大了,遂形成“任土之贡”的贯例。也正由于长城(长兴)紫笋茶与义兴阳羡茶同贡在先,才有大历五年(770)与义兴“分山析造、岁有客额”在后的记载。

      据台北林正三教授《贡茶制度》:“唐代晋陵郡(常州)和吴兴郡(湖州)贡紫笋茶最为出名。常州茶在大历初年入贡,湖州茶在大历五年(770)以后入贡,都经过陆羽的品鉴和推荐。”并引北宋钱易的《南部新书》云:“唐制,湖州造茶最多,谓之顾渚贡焙,岁造一万八千四百八斤。焙在长城县西北。大历五年以后,始有进奉,至建中二年(781)袁高为郡,进三千六百串,并诗刻石在贡焙。”

      

      在唐代,长兴、宜兴两县分别隶属于湖州、常州,其茶区的分界线为啄木岭和悬脚岭。白居易的《遥祝茶山夜想羡欢宴》诗可证:“盘下中分两州界,灯前合作一家春。”然而,在大历五年前,顾渚山贡茶产区还属于常州刺史管。

      只是到了大历五年后,由皇帝的“诏命”,两县贡茶产区才有了明确的界线。《吴兴志》引用《旧编》云:“顾渚与宜兴接,唐代宗以其岁造数多,遂命长兴均贡,自大历五年,始分山析造,岁有客额,鬻有禁令,诸乡茶芽,置焙于顾渚,以剌史主之,观察使总之。⑤”“旧编”指宋淳熙(1174--1190)赵蕃《吴兴志旧编》,距唐末才二百年,资料较为可靠。引文将紫笋茶始贡时间、缘由、贡茶院建于何处、谁主持修贡?交待得很清楚。

      

      紫笋茶的贡额,在明初长兴知县萧洵《顾渚采茶记》和历代州县地方志上都有详细记载:

      唐代宗大历元年(766),顾渚紫笋经陆羽推荐,常州剌史李栖筠的同意,“遂为任土之贡”,始进万两(与阳羡茶同贡)。

      大历五年(770),与宜兴分山析造,岁有客额,始贡五百串(一串相当于一市斤)。据郑元庆《石柱记笺释》载:“紫笋茶大历五年始于顾渚,置贡茶院。”不久加至二千串。

      唐德宗李适建中二年(781),袁高刺郡,进三千六百串(斤)并诗(即《茶山诗》)。

      贞元初(785),进紫笋茶万斤。

      至会昌中(843)紫笋茶贡额为一万八千四百斤。

      

      宋初,吴越归命,湖州始修贡,年岁贡紫笋茶一百斤,金沙泉一银瓶。银瓶用浪银打成,重五十六两,并锁钥。《夷门广牍:》开宝中(969-977),窦仪以新茶饮予,味极美,奁面标云:龙坡子茶。龙坡是顾渚之别境(今名龙头上)。

      元代,贡紫笋茶三斤,续贡芽茶九十斤。

      吴元年(指张士诚的年号)即元至正二十三年(1363),增贡新芽茶二斤,磨造末茶二千八百八十三斤,叶茶二万零二百八十二斤。丙午年(1366)又增芽茶八百十六斤,叶茶三千二百六十五斤八两。元末茶二千斤,续增芽茶九十斤。

      洪武四年(1371),芽茶一万零六百十一斤,叶茶九万六千八百零八斤。洪武八年(1375),朱元璋革罢团茶,每年只贡蒸青芽茶二斤。至永乐三年(1404),顾渚山官茶地1.8亩,采茶童子14人,纳芽茶三十斤。

      清顺治三年(1646)春,长兴知县刘天运因“山寇未靖”,茶地榛芜,呈报浙闽总督张存仁,紫笋贡茶遂“豁役免解”。但是,据长兴方志记载,县官为了讨好朝廷,仍按明制,每年贡三十斤紫笋茶。

      

      紫笋茶在唐代续贡近一个世纪,自唐至明为800多年。

      紫笋茶自唐大历作贡以来,在贡茶排列序位上一直名列前茅,不是第一就是第二。陆羽《茶经·八茶之出》:“山南以峡州上,淮南以光州上,浙西以湖州为上。”但在注释中:“湖州生长城(今长兴)顾渚山谷,与峡州、光州同。”说明紫笋茶还是排在全国第一位子上。郑元庆《石柱记笺释》引《读书后记》云:“陆羽与朱放论茶,以顾渚为第一。羽著〈茶经〉有云:紫者上,绿者次;笋者上,芽者次。⑥”

      唐裴汶《茶述》:“今宇内土贡实众,而顾渚、蕲阳、蒙山为上,其次则寿阳、义兴、碧涧、澭湖、衡山,最下有鄱阳、浮梁。⑦”裴汶也是唐代有名的茶叶专家,与卢仝齐名。他在湖州当过刺史,并到顾渚山“修贡”,而且在五公潭留有石刻。对紫笋茶深为了解,将其名列第一,属于权威性的评价。

      

      唐宋诸家品茶:浙西以湖州为上,常州次之;湖州出长兴顾渚山中,常州出义兴君山悬脚岭下。论茶以湖常为冠。御史大夫李栖筠典郡日,陆羽以为冠于他境,栖筠始进故事。湖州紫笋以清明日到,先荐宗庙,后分赐近臣。湖州研膏紫笋,烹之有绿脚垂,故韩公赋云:“云垂绿脚”。

      唐李肇《国史补》:“风俗贵茶,其名益众。剑南有蒙顶石花或小方、散芽,号为第一。湖州有顾渚之紫笋、东川有神泉小团……皆品第之最著者也。”巴蜀(今四川)是中国茶之发祥地,早在公元前一千多年周武王伐纣时,已将茶作为纳贡珍品。所以这里“号为第一”,带有尊重历史地位的意味。但到了唐德宗时,则“蒙山蜀信稀”,蒙顶茶已很少进宫。所以,北宋沈括《梦溪笔谈》:“古人论茶,唯言阳羡、顾渚、天柱、蒙顶之类,都未言建溪。”把蒙顶排在第四,但顾渚紫笋始终名列一二

      由此可见,紫笋茶由于品质优异,加工精制,贡额数量大,续贡时间长,在全国名茶的排名中一直处于前茅。所以,它在贡茶中的“至尊地位”是不可动摇的。

      

      二、紫笋茶由首家“皇家茶厂”——贡茶院加工,其规模之大,工艺之精、“修贡”组织之严密,在贡茶史上也是绝无仅有。

      唐大历五年(770),根据皇帝的诏命,顾渚紫笋茶与宜兴贡茶(也称紫笋)分山析造,各自单独作贡,并在顾渚山麓建贡茶院。

      据宋嘉泰《吴兴志》引淳熙《吴兴志旧编》云:“顾渚与宜兴接壤,唐代宗以其岁造数多,遂命长兴均贡。自大历五年,始分山析造,岁有客额,鬻有禁令,诸乡茶芽置焙于顾渚。以刺史主之,观察使总之。”

      紫笋茶初贡于永泰元年(也有说永泰二年的),四年后与宜兴分山,单独作贡。“鬻有禁令,诸乡茶芽置焙于顾渚”,指从大历五年起,顾渚山区的茶园悉归国家所有,将茶芽(今称草枝)集中到贡茶院统一加工。

      

      这一说法也可从唐代诗人韦处厚的《茶岭》诗得到了证实。诗曰:“顾渚吴商绝,蒙山蜀信稀。千丛因此始,含露紫英肥。”诗意说明了两点:一是自大历五年后,紫笋茶严禁茶商插手;二是从此全国都重视人工茶业生产

      韦处厚是皇帝身边的人,是德宗皇帝《实录》的执笔人,自然对全国贡茶情况了如指掌。紫笋茶作贡时称“土贡”,“由刺史主之,观察使总之”。唐大历三年至六年(768-771),时任浙西团练观察使、御史中丞、苏州剌史李栖筠,总领贡茶事宜,时湖州刺史裴清主持其事。

      

      紫笋茶初贡时加工的是研膏紫笋。据嘉泰《吴兴志》:“紫笋茶始贡五百串”。从这个“串”字,也证实了当时加工的是蒸青饼茶。因为只有饼茶才有孔,才可以串起来。

      据茶史资料和唐诗记述,紫笋茶的加工,基本上按照陆羽《茶经》进行。《茶经·茶之造》曰:“晴采之,蒸之、捣之、拍之、焙之、穿之、封之,茶之干矣。”

      唐湖州刺史裴清在《金沙泉表》:“贡焙之所,居有灵泉,而特异用之,蒸捣别著,芳馨位至。”说贡茶傍有金沙泉,专门用来加工紫笋茶,用金沙泉蒸后、捣烂时,茶的芳香特别到位。北宋湖州长史左文质纂《吴兴统记》:“至贞元十七年(801)……以东廊三十间为贡茶院,两行置茶碓,又焙百余所,工匠千余,引顾渚泉亘其间,烹蒸涤濯皆用之,非此水不能制也。”

      上述两段的记载是一致的,加工紫笋茶要经过七道工序:采、蒸、捣、拍、焙、穿、封,只是《吴兴统纪》里强调了金沙泉对加工紫笋茶的重要性,增加了一道“涤濯”,将采来的茶芽要在金沙泉水里漂洗过。从置茶碓、蒸捣、拍穿的加工流程看,唐代加工的都是研膏紫笋—饼茶。

      

      其实陆羽在《茶经》中也提到:“饮有粗茶、散茶、末茶、饼茶者。”这饼茶,是从粗茶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高档精制茶。从湖州修贡刺史和到顾渚山考察文人的诗歌中也可得到证实:袁高《茶山诗》曰:“选纳无昼夜,捣声昏继晨。”李郢《贡焙歌》中:“喧阗竞纳不盈掬,一时一晌还成堆。蒸之馥之香胜梅,研膏架动声如雷。茶成拜表贡天子,万人争啖春山摧”。诗中表达了贡茶加工的程序,经过“选纳”、涤、蒸、捣(研膏)、焙等。

      晚唐诗人陆龟蒙皮日休在顾渚山的唱和诗,更详细地反映紫笋贡茶加工的细节。如皮日休《茶舍》诗曰:“棚上吸红泉,焙前蒸紫蕨。乃翁研茗后,中妇拍茶歇。”陆龟蒙在和诗中曰:“盈锅玉泉沸,满甑云芽熟。”“左右捣凝膏,朝昏布烟缕。方圆随样拍,次第依层取。”诗意反映:茶农加工紫笋茶是日夜进行的,男捣女拍,拍茶是有模子的,蒸茶是用金沙泉水。而且,从皮、陆唱和诗《茶舍》《茶灶》中提供的信息,晚唐时贡茶的加工已发展到在茶农家里进行的。

      

      宋朝贡茶的重点南移至福建建州,但宋初紫笋茶仍在作贡,加工的是团饼茶。元代因民族习惯不同,加工的是末茶,且将贡茶院从顾渚迁到了水口清晖轩,并改名为磨茶院。明朝朱元璋提倡俭约,“革罢”团饼茶,废除捣、拍等加工工艺,改为蒸青,贡的是蒸青芽茶。清朝初期,紫笋贡茶虽被“蠲免”,但长兴县令为讨好清廷,仍承袭明制,以蒸青紫笋茶作贡。

      紫笋贡茶在唐代统称为“土贡”,亦即官贡;贡茶的递送,全由州、县官吏操办。汉唐时期,每三十里置驿一所,设驿长,备车、马、船,并由当役驿夫传递。唐自德宗皇帝始,每年清明所需紫笋茶、金沙泉,就靠驿站急程递进来完成。

      

      杜牧在《茶山诗》中写到:“泉嫩黄金涌,芽香紫璧截。拜章期沃日,轻骑疾奔雷。”杜牧的幕僚李郢《贡焙歌》云:“驿骑鞭声砉流电,半夜驱夫谁复见。十日王程路四千,到时须及清明宴。”上述诗句,都是描述紫笋茶、金沙泉,从顾渚山贡茶院加工好后,由“修贡”刺史向皇帝写就“报章”文书,然后交驿骑“急程”递送京城长安。

      明末长兴主薄《洞山岕茶系》的作者周高起,引用许有谷的诗句:“陆羽名荒旧茶舍,都叫阳羡置邮忙。”说明在唐时,哪里有贡茶院(茶舍),哪里就有驿站。正如宋嘉泰《吴兴志》所记,把湖、常两州刺史相会的境会亭,置在第九卷“邮驿、亭、铺”中。这说明啄木岭上的境会亭,不是一般的凉亭,而是递送紫笋贡茶的始发驿站、也是茶叶官贡(土贡)的标志。据清《长兴县志》载:唐贞元五年(789),紫笋茶递送分为五等:第一陆递(由驿骑急递),限以清明到京;其余四等以水路进,限以四月到京。

      

      唐代紫笋茶作贡时的组织工作是非常严密的,“修贡”官员的规格是也很高的。

      在《吴兴志旧编》中载:“大历五年(770)始分山析造,岁有客额,鬻有禁令,诸乡茶芽,置焙于顾渚,以刺史主之,观察使总之。”就是说,从贡茶的第一年起,规定在顾渚禁止茶叶买卖,附近各乡的茶芽,一律集中到顾渚贡茶院加工。这项工作由贡茶所在地的刺史主持,江南观察使总负责。

      所以,袁高在题名石刻中:“奉诏修贡”;杜牧在《茶山诗》中写到:“好是全家到,兼为奉诏来”。皇帝还规定:“刺史常以立春后四十五日入山,暨谷雨还。”故在80多年中,贡茶院壁上有28名刺史的题名石刻。

      可见,紫笋茶作贡,是皇帝利用公权力的政府行为,故能推动茶产业的迅猛发展,和“比屋之饮”在全国的普及。像这样高规格的贡茶,之前之后都没有出现过。

      

      据清顺治《长兴县志》:“明永乐二年(1404),顾渚紫笋茶加增三十斤,岁荐南京,焚于奉先殿。”“每岁清明前三日,县官亲诣顾渚山采造,送至大雄寺,拣去杂梗,差吏房司吏一名,限于谷雨日到南京。后只送本省布政司,自送至京。”“万历间知县熊明遇,特筑荐春台于子山(今台基山)、金莲塔(今酒厂对岸)□挡北溪水次。凡入山采茶讫,令先归,俟山人焙造赍出,令(指县令)亲至台恭接,然后送至大雄寺(今长春花苑址)。拣选讫,呈县拜送有司。⑧”说明在明万历年间,紫笋茶仍在作贡

      

      三、紫笋茶在顾渚山作贡时,其文化(包括人文和自然)积淀,数量之多、保存之完整,在全国当属首屈一指。

      顾渚山至今保存完好的三组九处唐宋摩崖石刻,而且多数是湖州刺史在此修贡时留下的题名石刻,内容都涉及茶事。其中只有悬臼岕的两处,为南宋湖州知府汪藻等名人,来访古时留下的题名石刻。

      顾渚山不但保存有全国少有、浙江唯一的唐代茶文化(人文)遗存,而且还有四五处、面积约500多亩唐代遗留下来的紫笋古茶山,可以说顾渚山保存的这些紫笋茶,是古茶山中的“活化石”,也是稀有的自然遗产

      唐宋摩崖石刻和唐代紫笋古茶山的存在,这证明了顾渚山是唐代中期茶产业、茶文化兴盛和紫笋茶地位之高的一个重要证据,也是唐代茶文化积淀深厚的实物标志

      

      从唐大历五年(770)顾渚山的紫笋茶、金沙泉作贡后,皇帝诏命湖、常两州刺史亲赴茶区“修贡”,逗留时间有一个月。

      据史料记载,在长达八十多年贡茶期间,先后在贡茶院壁上留有二十八名刺史的题名。其中不少还是德高望重的官吏和名诗人,像袁高、颜真卿、裴汶、张文规、杨汉公、杜牧等,还带来了一批诗人墨客:皎然、陆羽、刘禹锡、张籍、李郢、皮日休、陆龟蒙等。他们不但在顾渚山留下不少讴歌茶事的诗篇,还留下了与诗文相配的摩崖石刻。

      西顾山(即今白洋山或称银山)摩崖石刻位于水口乡金山外冈自然村、葛岭坞岕口,在金沙溪西侧小山的阳面,海拔20多米。石刻断面约9平方米,题名剌史为袁高、于頔、杜牧,呈三角形;袁高题字在上方,字最大,十分醒目。于、杜题在下方,杜牧字形为最小。

      

      袁高的题字 : “大唐州刺史臣袁高,奉诏修贡讫,至□山最高堂,赋茶山诗。兴元甲子岁三春十日。”字为八分隶书,11行,行3字,字径达二寸许。其中茶字,用古体“荼”。兴元年为唐德宗李适的年号,是年为公元784年,袁高在湖州已任三年剌史,目睹“急程茶”为扰民之举,写一首《茶山诗》并三千六百串紫笋茶,一并呈送德宗皇帝,以揭露贡茶中的弊端。

      于頔的题字:“使持节湖州诸军事刺史臣于頔,遵奉诏命诣顾渚茶院,修贡毕,登西顾山最高堂,汲岩泉□□茶□□,观前剌史袁公留题,刻茶山诗于石。大唐贞元八年,岁在壬申春三月□□”。为正书,凡15行,行5字,字小于袁高的字。

      

      于頔于贞元八年(792),自苏州刺史、驾部郎中,出为湖州剌史。在任治长兴西湖,溉田三千顷;治吴兴荻塘,并在长兴啄木岭建境会亭。为贡茶事,贻书毗陵太守,请缓旬日,俾遂滋长。题字中的“西顾山最高堂”,笔者疑为海拨300多米的啄木岭境会亭,与常州剌史相会。因为亭是他所建。杜牧的题字: “□□大中五年剌史樊川杜牧,奉贡讫,□□春……”。为正书,字略小于于頔。杜牧于大中四年(850)十一月,自吏部员外郎,乞为湖州刺史,翌年春三月携全家到顾渚山修贡。作《茶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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